风澹渊清冷的声音,让在场官员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 “卢德元,永昌十七年入吏部,任吏部员外郎;永昌二十二年,任吏部郎中;永昌二十七年,任吏部侍郎。升迁主要缘由,文采斐然,每次官员考核,你给上峰总结政绩,总能写得天花乱坠,一桩芝麻绿豆大的事,在你笔下就成了流芳千古的卓越功绩。” “这倒没什么,能吹牛也是你的本事。可吹牛归吹牛,你不能真当自个也是流芳千古的大能臣。” “你说你为朝廷举贤纳仕?你举了谁?科举考生?云国官员入仕,靠的是云国完善的科举制度、以及学子自己的能力,你充其量也就做好分内之事。自然,这分内之事做好了,也算是功绩,可你真做好了吗?” “永昌二十五年春闱,在你手上丢失了两份考卷。你伪造后塞回去了,这么大的纰漏竟被你遮掩得神不知鬼不觉,本王也不知该夸你有能耐,还是赞你们吏部上下齐心。” 此话一出,朝中一片哗然。 能入紫宸殿的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宸王言下之意:吏部竟然有科举舞弊之事!且不仅舞弊,还没被发现舞弊了,其缘由便是吏部做事有疏漏,让舞弊之人钻了漏洞。 吏部官员更是又惊又怒。吏部尚书本想出口反驳,可他自知压不住宸王强大的气场,便只能狠狠瞪向卢德元。 卢德元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近乎本能地反驳:“你——宸王你血口喷人!” 风澹渊冷冷道:“你是说本王污蔑你?呵,你的确仿了两份外人瞧不出真假的考卷,但本王方才说了,云国有完善的科举制度。所有参加春闱的考生皆有详细记录,春闱考卷需存档至少三十年,也便是说,找到那两位考生,找出那两份考卷,一对便知是否真是他们所作。” 卢德元脸色煞白。 朝中其他官员复杂的目光,纷纷落于卢德元脸上,后者恨不得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吏部其他官员亦是心惊胆战,惶惶不安。 吏部尚书脑中一片空白,他此次考评得了丙等,本就岌岌可危,如今又被宸王揭出这么大的舞弊之事来,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啊! 风澹渊俯视卢德元,继续说道:“那两份考卷,本王让人找出来了,那两位考生,本王也已命人去请了。本王有没有污蔑你,届时事实说话。” “你方才还说,你心怀天下、以民生为己任?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你在老家的四十亩良田和一座园林私宅,怎么来的?你每年送同僚的那些蘑菇、茶叶之类的土特产,又是怎么来的?” “我……臣花钱……俸禄买的。”卢德元哆哆嗦嗦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