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第三,死者身上大面积的皮下出血以及肋骨断裂……” 陈朝颜停顿片刻,又看了两位老人好几眼后,才继续:“死者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也找不出一根完整的肋骨,任何地方剖开,都是大面积的皮下出血以及断裂成数截的肋骨。这样的伤势,一次两次甚至三次都不可能形成,只能是持续的、不断的、且经过很长时间的拳打脚踢,才能导致。当将她打到奄奄一息后,宋光宗或者说宋家人为逃脱罪责,便拿出了砒.霜灌进她的嘴里。” “因为还有微弱的呼吸,所以砒.霜自然而然的被吞进了胃里。只是,还没有等砒.霜发挥出毒性,她便先一步死了。” “还有问题吗?” 仵作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对于无知的恐惧,让他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挑剔的话来。 两位老人也听不懂,但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一根完整的肋骨以及持续的、不断的、长时间的拳打脚踢却听明白了。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再次号啕大哭起来。 文奎是丙申年,也就是去年的二甲进士。因文才出众、禀性温良,只守选了三个月,便被差遣来北芦县做了知县。他虽然也听得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他听明白了奄奄一息等字眼,瞧一眼还愣着不动的众衙役,他强忍怒意,大声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将宋家所有人都给我抓回来!” 衙役们奔跑着去了。 陵游见状,阴阳怪气地哼上两声,又看向月见道:“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陈姑娘已经累得不轻?” 月见白了他一眼,带着陈朝颜回了明月阁。 洗漱完,换好衣裳,又去锦华轩吃过午饭,在休息时,月见突然说:“以后再遇到这种放了许久的尸体,陈姑娘就不要剖了。不然,用再多的药汤,也没有办法除去身上的臭气了。” 陈朝颜抬手闻了闻。 尸臭是很难除尽的,但不知道月见用的什么药材熬出来的汤水,在澡桶里泡上小半个时辰,竟洗得干干净净。 但看她那不满的样,陈朝颜料想是熬一回药汤成本不小,便道:“想要身上不再沾染尸臭也不是没有办法。” 月见立刻问道:“什么办法?” “用不会湿水但又贴合皮肤的布做一双手套,再用不会湿水的布做一身罩衣,最好是可以将头也一起包起来的连帽罩衣。”陈朝颜说。说完,她自己也觉不太现实的说道,“尸臭是很难消除的一种臭味,手套和罩衣很可能用过一次就不能再用……罢了,也不是次次都要剖尸,且剖搁置很久的尸体,先将就着吧。” “为什么要将就?”陵游说,“不会湿水但又贴合皮肤的布,那不就是人.皮面具用的动物皮吗?不会湿水的布,那不就是伞面吗?陈姑娘放心好了,回头我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重楼瞥他一眼,“你?” 陵游理直气壮道:“当然是公子!” 重楼不屑地呵一声。 陵游也不屑地呵一声,而后理所当然道:“公子之前说过,在陈姑娘没有摆脱我们之前,她就是公子的人。既是公子的人,要个手套、要个罩衣,难道不应该吗?” 谢玄睨一眼他,又睨一眼陈朝颜。 陈朝颜肯定地说:“应该。” 陵游立刻咧嘴笑道:“看,陈姑娘也赞同我的话!” 正说得兴起,文奎兴冲冲跑了进来,揖手见了一圈礼后,他高兴道:“宋光宗已经交代了!” 陵游哼道:“大惊小怪做什么,有陈姑娘出手,结局不是早就注定了吗!” 文奎连连称是后,又跟着恭维两句,便迫不及待地将宋光宗打死翠花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半年前,宋光宗就和一个从明凉县来的花娘勾搭上了。 那花娘比宋光宗要年长六七岁,已是半老的徐娘。 宋光宗当然不是因为眼瞎才看上的花娘,而是花娘颇有身家,才刻意地卑谄足恭。 而花娘从明凉县来北芦县,为的就是脱籍从良。但她年岁已经大了,过往又是做那样的营生,生育上也再无可能。稍有身份或是要脸面的人家,都看她不上。宋光宗虽是差了些,但他是正儿八经的农籍。是以,面对宋光宗的阿谀谄媚,花娘不仅全盘接受,还颇有手段的在暗地里收买着他的家里人。 待时机成熟后,花娘以退为进,决然地让宋光宗以后不要再去找她,她将来还得嫁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