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夫妻同心-《盛宠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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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心虚,何故特意跑来找我,和我说这番话!”
“我知道你无心挑起两国战事,我也不想再有人枉死战场。如果你能让凉国退出,我保证帮你找到太子妃。”
“找?如何找?你知道她失踪的这半年以来,我派了多少人在找她吗?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哦,我忘了,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吗,你找不到,就拿你的王妃来抵,是吗?”
“夏裴,你别太过分了!”萧煜出奇愤怒了。
相比之下,夏裴却十分淡定,一双眼微眯着,似在盘算什么。
“萧煜,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休了你的王妃,把她嫁给我,我保证凉国不侵犯祁国,如何?”
“啪!”萧煜一拳捶在梨花木桌上,那桌子顿时裂开了一个缝,从中间断开了。
“我萧煜,宁愿战死沙场,也不会卖妻求和!”
“六王爷,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你刚才也说过,不舍得百姓受苦,怎么,如今就舍得了?”
“我祁国百姓,我来守;我萧煜的女人,我来护!既然太子如此不通情理,那我们就沙场上见了!”
萧煜说完,拂袖而去。
看着萧煜的背影,再看了看软榻上已经被萧煜劈成两半的花梨木茶桌,夏裴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叹道:“是个有血性的好男儿!就是不知道大祁皇帝,是否如你这般有血性了!”
夏裴这番喃喃自语刚落音,就有内侍走进门来,道:“凉国太子,皇上有请。”
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夏裴抖了抖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那内侍道:“请。”
御书房内,只有皇上,凉国太子和一个伺候在皇上身侧的内侍。
此时,皇上正端坐在龙案后,看着底下的凉国太子。见他气定神闲,颇为疑惑:“你心境倒是不错,都沦为阶下囚了,还能如此怡然自得。”
“那是我相信祁国皇上是个聪明人,定不会为难我。”
“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你现在是我的筹码,有你在手,我谅凉国也不敢进犯!”
“皇上,如果是这样,那我还是劝您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凉国现在是摄政王苏淼当政,他巴不得我死,你若是杀了我,他还会感谢你送的这一份礼物,他正好能借你祁国谋害凉国太子为由,光明正大地对祁国兴兵。”
“你……大胆!”皇上被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但又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皇上的确奈何不了他。若不是凉国摄政王当政,他早就把抓住凉国太子的消息公之于众了。
“皇上,刚才我与贵国六王爷谈了一个交易,不过六王爷太笨了,没有答应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听。”
皇上被他气得头疼,招招手,示意他往下说。
“皇上将六王妃作为和亲公主嫁给我,我可以和皇上立下血誓,保证凉国绝不进兵侵犯祁国,如何?”
“荒唐!”皇上一拍龙案,气得双脸通红,“你这是要逼我把儿媳让给你!”
“据我所知,六王妃痴傻,这样一个王妃,本就配不上人中龙凤的六王爷,这样一个痴傻之人,能免两军交战,救千万人性命,也算是她的功德一件了,不是吗?”
皇上没有说话,但火气小了很多,明显是被他说动了,夏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继续说道:“我既能帮皇上除去眼中钉,让六王爷有机会另觅贤妻,还能免两国百姓交战之苦,江山社稷和儿女私情,孰轻孰重,六王爷拎不清,我相信您一定知道以大局为重。”
皇上抬眼,眼神里既有几分疲惫,又有几分算计:“你知道,六王妃并非是你的太子妃。”
“我知道。”
“那你为何偏偏要娶她?你若是想要美人,我大祁多得是,哪怕真的要公主和亲,也并非不可。”
“不,如果皇上想要两国停战,和亲公主除了六王妃,别人都不行。”夏裴说得斩钉截铁。
“为何非她不可?”
“这本是家丑,不过如今这种情况,我也就不瞒皇上了。”夏裴拱拱手,“我那皇叔,当今凉国的摄政王苏淼,也看上了我的太子妃,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我的太子妃也不会无故失踪。我自然清楚,六王妃并非我的太子妃,但是我皇叔并不知情。”
听到这里,皇帝也明白了。
“太子果然计谋无双!”
“如此,皇上是答应我了?”
“虽然此举有违伦常,但为了黎民百姓,朕也不得不有所牺牲。不过……”皇帝看着夏裴,认真地道,“朕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从皇宫出来之后,萧煜就直奔军营,因为战事一触即发,所以那些本来都被分散在各个寺庙里的士兵都被召集起来,个个都摩拳擦掌,只待重上战场,奋勇杀敌。
安询身体好了些之后,也时常会来到军营排兵布局,他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扯着连祁一遍遍讲兵法,奈何连祁杀人还行,真要他排兵布阵,他一听就头疼,简简单单的一个“一字长蛇阵”,安询讲了一上午了,他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萧煜冲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连祁求饶的声音:“安先生,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对行兵布阵,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啊,而且我不想了解。”
“可是一旦双方交战,王爷事务繁忙,需要一个人为他排兵布阵,为他出谋划策。”
“那不是有安先生您嘛!”连祁拱拱手,就想告退,“我生来就是保护王爷,出谋划策这种事,还是安先生您自己来吧。”
说着就往后退,却意外撞到了一个人,回头一看,发现是萧煜。
萧煜的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刚和人吵过一架的样子,连祁不敢多问,拱手退出了帐篷。
安询也有点不敢看萧煜,也不知道刚才他和连祁的话,他听去了多少。
萧煜径直走上主座,往那虎皮大椅上一跨,看着沙盘发呆。
安询硬着头皮,关怀他:“王爷可是遇到了难事?”
“安先生,如果凉国出兵帮助南蛮,我们该如何应付?”
“不是已经抓到凉国太子了吗?”安询疑惑地问,“为了他们太子的安危,凉国也不敢贸然出兵吧。”
不过,没等着从萧煜嘴里听到答案,安询已经自顾自地分析了起来:“不过,听说凉国的朝堂分为两大阵营,一队拥护太子,一队拥护摄政王。而且太子势弱,凉国几乎由摄政王苏淼做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抓到凉国太子不仅毫无意义,甚至正中了苏淼下怀,给了凉国一个对我们出兵的理由。”想到这里,安询似乎多少明白了一点萧煜刚才那般问话的用意了,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之前我与王爷已经分析过了,如果凉国和南蛮一起出兵,那我国的北部,东部,南部,三面受敌。南蛮凶狠,虽然去年被我军重创过,但仍不可小觑,而且南蛮觊觎我祁国疆土已久,南蛮地瘠民贫,粮食甚少,连年征战,内耗不少,如果此战还不能胜,未来十年,都不会再有机会兴兵,所以,此战他们定会拼个你死我活,对南部的南蛮军,我军必须以强兵应对。”
萧煜点点头,他和南蛮军交过手,他们虽然人少,但南蛮人生在马背上,从小就以游猎为生,个个骁勇善战,的确是一支不容小觑的精兵。
安询见萧煜没有反对,继续往下说:“东部或许会有少许南蛮兵,凉国若是相帮,东部也会出一部分兵力,但绝对不是主力,目的就是为了分散我们的兵力,让我们首尾难顾。至于北部,凉国虽然国力雄厚,到底不过是个旁观者,他们出兵不为求胜,也不过是拖着我们的兵力让我们疲于应对罢了,只是凉国浪子野心,倒也不得不防,所以北路,也需谨慎应对。”
安询的分析和萧煜心中所想差不多,萧煜拿出三面小旗来,分别在北路,东路和南路插上三支,分析道:“以兵力来分,南路最优,东路虽然人不少,但是不成气候,是以最差,北路中等。无论如何,三路都不能放弃,必须分兵!”
安询附议:“是的,定北王骁勇善战,定北王府有雄兵五万,应付北路应该不成问题,陛下那日透露,有意要御驾亲征,若陛下率领十万大军攻击南路的南蛮王,虽说不是稳操胜券,但轻易也不会输。只是东路,少说敌方也会有五万大军,如果是王爷您前往应敌的话,三万战五万,多少是有些吃亏的。”
在分兵布阵这件事上,萧煜却和安询产生了分歧:“不,这样很危险。我方有胜券的只有南路,而且南路还并不是稳操胜券,尚有败北的可能,北路和东路都十分薄弱。这样打下来,要么就是被敌人攻城略地,要么就是常年内耗,导致国库空虚,无论是哪一条,我们这一仗,都算输了。”
安询不解:“可是敌方分上中下三支分兵,我方最多也只能分出三支来,那自然要上对上,中对中,下对下。”
“不!”萧煜灵机一动,想到了那日,太子与他说过的倾城帮他斗蛐蛐一事。他喜不自胜,另外拿出三面小旗子,分别插在三条路上。
“我们可以让父皇分兵两万出来,给定北王,这样北路就稳操胜券,东路就由父皇率领八万大军,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南路呢?”安询眼皮直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萧煜指了指代表他的军队的蓝色军旗,道:“我去。”
“只领我们这三万南征兵?”
“对。”
“那不是以卵击石,摆明了去送死啊!”
虽然安询知道,萧煜这样的排兵布阵,会让胜券大增,而且哪怕南部失守,南蛮王想要攻进京都也还需要一段时间,那时候,陛下的八万精兵肯定已经击退了东路的敌人,再赶来南路退敌也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谁去南路,就是送死啊!
“我们只守不攻,他们想攻下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父皇只要及时赶来支援,我们守住南路,问题不大。”
“王爷,您就没有想过,万一……”
“不会的。”萧煜拿起那面蓝色的小旗子,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安询,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不会,也不允许自己出事。”他将那面旗子递到安询面前,“此战凶险,请安先生务必保护好自己。”
安询面带苦涩,接过那面蓝色小旗,内心沉重。
论行军打仗,萧煜的勇武远在他之上,可萧煜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纯良。就比如这次的三路安排,他完全可以去东路甚至是北路,可他偏偏选了一条死路!
但是他这样舍生忘死,又有几个人会记得他的好呢。就像当年,他在绢城拼命杀敌,维护南境安稳这么多年,可是一回京,还不是要面对皇帝的猜疑,军队的崩解。
安询想到这儿,心绪一激动,忍不住咳了起来。
萧煜担心他的身体,便让他下去休息了,自己则拿出奏折来,将目前的形势和他愿意去南路抗敌的决心,尽数写了上去,只是在最后落笔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若儿此次一去无回,还请父皇为倾城另觅良缘。
奏折写完,封上朱漆的时候,萧煜内心第一次有了不舍。
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小王妃,以后可能会跟在另一个人身后喊相公,他就莫名地窝火。
拆掉朱漆,萧煜拿了一张新的奏折出来,将内容都誊抄了一遍,只把最后那句去掉了,重新用朱漆封好,命人呈到宫里去了。
他可不想让倾城喊别的男人做相公!
倾城的相公,只能是他!
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南蛮正式对大祁宣战了,萧煜所料不差,他们分兵两路,主路攻南,分兵去了东路。凉国虽然没有动静,但根据情报最近也在清点军资,似要大干一场。
凉国太子早就已经被放回去了,至于他那天在御书房和皇上商量了一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萧煜最近非常忙,脚不沾地,安询跟着他在军营里奔波,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竟发展到了需要小药王贴身照看的地步。
雪倾城一个人闷在家里,很是无聊,索性以跟着师父学本事为由,也换了一身学徒装,混进了军营里,只是需要避着萧煜。
他看见她了,肯定要撵她走。
伙夫长在她混进来的第一天就认出她来了,从此,雪倾城就多了一个饲主,伙夫长每天变着法儿地投喂她,眼看着脸蛋都圆了几圈了。
就连小药王看到她,都忍不住要感叹一句:“你再这样吃下去,王爷该不要你了。”
雪倾城对着铜镜,捏捏小圆脸,点点头,十分赞同小药王的话:“师父你说得对!”
“所谓饭吃七分饱,活到九十九,所以啊,徒弟你……”小药王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雪倾城翻箱倒柜把伙夫长给她做的零嘴小吃都拿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独胖胖不如众胖胖’,我要给萧煜送过去,大家都胖了,他就不能嫌弃我了。”
小药王眼看着雪倾城真要送过去了,忙拦住她:“你忘了,你是偷偷混进来的,你怎么给他送?”
雪倾城偏头认真想了想,然后将手中的食盒交给小药王,道:“师父,你去。”
“我?”
“嗯,不许偷吃哦!”雪倾城说着,如释重负般,高高兴兴地磨草药去了。
这两天,她跟着师父学习如何研制草药,顺带还学了很多字,如今她已经可以不问旁人也能看懂一本医书了。
萧煜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小药王自然是没办法随意进出他的帐篷了,所以投喂王爷的重任就落到了安询身上。
安询十分嫌弃地抱着食盒进了帐篷,看到萧煜像是扔烫手山芋一样,赶紧把食盒丢了过去。
“这是什么?”
“王……回王爷话,这是伙夫长看您辛苦,托我带给您的。”
“伙夫长?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他的身体来了。”萧煜狐疑地打开食盒。
水晶糕、蜜饼、盐津果子……口味丰富,但都是零嘴——没有一样是他惯吃的。倒是倾城,平日里最爱吃这些。
萧煜合上食盒,将连祁叫了进来:“你去把这盒零嘴给王妃送过去。”
安询很是头疼:王妃这会儿就在他帐里呢,连祁一回去,不就穿帮了!
都怪师兄,就爱给他惹麻烦!
他只能硬着头皮拦住萧煜:“王爷,这是伙夫长的一番心意呢,他把食盒交给我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要我让你多吃一点。”
“那我把这些送给更喜欢吃,更懂得欣赏的王妃,也不算是浪费吧。”萧煜放下书,盯着安询,“安先生,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呀!以往这些事,你可是从不过问的。”
安询见拦不住,只能“呵呵”干笑两声,道:“我也是见王爷您最近事务繁忙,担心您的身体罢了。”
萧煜叹了口气,站起来:“安先生你放心,我心里有底,自然不会让自己在这个关头出事,只是我上次递交给父皇的折子,父皇一直未曾批复下来,如今南蛮那边蠢蠢欲动,还不发兵,一旦真的开战,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可是王爷,您不觉得奇怪吗?南蛮如果真的和凉国达成了协议,为何只是高举战旗,却迟迟不肯发兵呢?兵贵神速,南蛮那边如此拖拉,早就失了先机。”
“难不成……”萧煜猛然想到了什么,“凉国那边出了岔子,南蛮在等凉国的消息,所以不敢贸然出兵?”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前两天刚收到一个消息,听说……”安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负责通报的守卫打断了。
“王爷,王府来人了。”
守卫刚说完,管家就匆匆走进来,满脸着急。
“皇上召王爷和王妃觐见,奴才找遍了王府都没找到王妃,这才……”
“不在王府?”萧煜冷眼一扫,看向连祁,连祁忙下跪解释:“我也很久没有回过王府了。”
萧煜吼道:“那还不快派人去找!”
连祁刚想起身,就听到缩在角落里的安询,站了出来:“我……知道王妃在哪里!”
萧煜带人气冲冲地往外冲的时候,雪倾城正在磨药草,师父说这种药草有止血的功效,战场上拿来救急最有效了,她想着多磨一点,以后万一萧煜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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