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瑞金河畔。 那时的容和皇帝还是个意气风的少年,世间繁花争奇斗艳,他唯独偏爱瑞金河畔大簇大簇的凤凰花,红的如火,白的若雪,是他此生的执念。 荼蘼过后,凤凰花次第凋谢。 再想看到他喜欢的花朵,要一直等到秋天。 清寒的日子里,瑞金河上总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在一段漫长等待的日子里,瑞金河畔喧嚣的夜市,灯火通明。香灯与鸳鸯红烛,一直点燃到天光泛青泛白的时刻,整夜整夜,通宵达旦。仿佛每一个夜晚,都有无数双新人,无数桩喜事,只要活着便没有歌沉舞歇的那一天。 似乎还有些残留的感怀,他依旧爱在桨声灯影里穿行,带来的是瑞金河日日夜夜的喧嚣与热闹,带不走的是早已看透繁华的冰冷的心。 可是那一日,瑞金河上的红船在灯火摇曳中已经渡去很远很远,若有如无的古琴声声却仍旧不时飘送入耳,有时近的仿佛就在眼前,像只夜啼的莺鹂,翅膀也沾了磷火,划出一条条凄婉如琴的光线。 他忽的起了兴致,十二名船工奋力追赶,最终在画眉桥追赶上了那艘幽影一般的画舫,船头挂着鲜红如**的长明灯, 正是这瑞金河上最不缺的卖艺花伶。 他整了整衣冠,缓步踏向船头,峨冠博带,白衣胜雪,隔着波光粼粼的瑞金河水,随着飘摇不定的画舫遥遥地拜了一揖,朗声道:“今日偶聆一曲惊为天籁,不知可否一睹姑娘芳容?” 沉浑的声音隐约带着回声,在瑞金河上传出老远。 容和皇帝自信满满地等待着对面红船上的回应,可回应他的竟是长明灯悄然熄灭,无声无息,红船上一片岑寂,仿佛是一尾飘零的空船。 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龙颜一怒,搅翻了这瑞金河向来纸醉金迷靡靡之乐的氛围,眼看着黑压压的锦官卫就要扑上前去 将那艘孤零零的红船**,一声清脆的铃铛声空灵传来,帘幔一挑,整个瑞金河都忘记了呼吸。 那个女人美得不可方物,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挑剔,你很难说出她美在哪里,可是你一定觉得她是你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没有之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天地间眼眸中脑海里仿佛都只剩下这一个美人,一瞬间连这坐拥繁华三千的瑞金河也不过成了她的陪衬,似乎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天地失色一般。 她冲容和皇帝遥遥一笑,语气中竟有着莫名的一丝嗔怪,“这红船上的长明灯不知为何竟灭了,赶明儿我就换了它。” 眉拂横烟黛,唇点万金红。 仿佛她一动便是一种风情,千动便是千种风姿。 容和皇帝看着她如烈火般嫣红的娇唇,看着她如白雪般纯净的肌肤,就像他日日期盼的凤凰花,而从今往后他便再也不需要在瑞金河畔守着季节的变迁看那花开花落,因为她就是那永不凋谢的那一朵。 花开不谢,容颜不灭。 他的手抚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看着那秋水美眸,他定定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洛姬。” 瑞金河畔从此少了一个绝世名伶洛姬,重重叠叠的长乐宫里却多了一位风华绝代的洛妃。雪花一样奏折从五洲各地飞来,被容和皇帝一手按了下来,她只要那样随意地一笑,便褪尽了后宫三千粉黛的颜色,可是,她不快乐。 容和皇帝予了她一个女人所能拥有的一切,富贵,荣华,甜言,蜜语,宠爱,与权势,可是她却再也没有笑过,因为他终究不是那个能让她展颜的人。 终究还是惹得容和皇帝寒了心,他于她衣袖中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火辣辣的情诗。 第(2/3)页